楼主:踽踽独言 - 

苍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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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踽踽独言 发表于 2014-4-29 08:05:44 | 显示全部楼层
“已经第七天了,你准备抱着这个坛子一辈子吗??找地方下葬吧,要不死者得不到安息,也坏了这宅子的风水。”宋梅蕊站着床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双名义上的继子女。
          “那我能在哪下葬呢??”萧云鹤问道。
          “这我不知道,你自己找地方吧,她是出了嫁的女儿,是不能入东方家的祖坟的,总之,你今天得把她葬了,头七不入土,就得等三七,这骨灰坛子要是再在家里放十几天,会妨到活人的,这我可不依。”说完宋梅蕊狠狠地瞪了两个孩子一眼,转身走了。
          “哥哥??”云嫣不知所措地看着哥哥。
          萧云鹤看着怀里的骨灰坛,心中也是茫然无措,从昨天昏迷中苏醒,重伤,未退的高烧,他的体力,精力都比伤病前大打了折扣,唯一知道要做的事情,就是安慰妹妹。现在忽然要求他把骨灰坛葬掉,他又哪里有这种经验呢。应该怎么葬呢??应该葬哪里呢??他低头看着又开始抹眼泪的妹妹,只好强打起精神,“别哭了,我会想办法的。”
          葬哪呢??也许可以跟爷爷奶奶他们葬在一起吧,至少她还是云嫣的母亲。云嫣总还是萧家的骨肉吧。但萧家的祖坟,已经被捣毁,就算是跟爷爷奶奶葬在一起,可爷爷奶奶现在又葬在哪里了呢??“我们去找四娘吧,也许她可以帮我们。”
          未愈的腿伤还是痛得要命,但还好,能走了,虽然一瘸一拐,姿势变形。
         
          听到禀报,陶东望没敢惊动女儿,悄悄地跟着仆人出了府门。
          萧家的小女儿局促地站在门外,半年不见,愈发水灵乖巧了,垂肩的双鬟,一对乌溜溜的眼睛,一身重孝,更显楚楚可怜起来。而她身后,倚坐在门墩上的萧云鹤,却让陶东望大吃一惊,身形清瘦,形容憔悴,极度苍白的脸颊,带着病态的潮红,见他过来,起身行礼,动作迟缓而艰难,行过礼之后,也依然倚门柱而立,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陶东望听说他被打了,看情形,打得还不轻。他的胸前挂着用布包裹的坛子,身体微微佝偻着,似乎不堪坛子的重量。
          陶东望蹲下身子,牵过云嫣的手,女孩眼中立时又充盈了泪水,“你还好吗??”
          云嫣回头看看哥哥,摇摇头,泪水“吧嗒吧嗒”地落下来,好久方哽咽道:“母亲死了。”
          陶东望转过头,发现,这一会工夫,萧云鹤已经出溜回门墩上坐着了,见他转头看着自己,便指了指胸前的坛子,“这是母亲的骨灰,今天是第七天,舅妈让我们找地方安葬了。”
          “为什么不葬在东方家的墓园里??”
          “舅妈说,母亲是出了嫁的女儿,不能葬回东方家,于祖制不合。”
          “按祖制,她应该葬在段家。”
          萧云鹤摇摇头,“母亲的骨灰是段庄主送回东方府的,我想,他要是同意葬在段家就不会送回来了。”
          “送来就是骨灰吗??为什么要火化??怎么这么快就烧了呢??”
          两孩子对视一眼,摇摇头。
          “那他们告诉你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他们说母亲是死于自杀。”萧云鹤轻道
          “为什么要自杀??”陶东望不解地问道。
43420 该用户已被删除
43420 发表于 2014-4-29 08:44:49 | 显示全部楼层
留名。
41645877 该用户已被删除
41645877 发表于 2014-4-29 09: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太悲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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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 发表于 2014-4-29 10:02:59 | 显示全部楼层
貌似沙发开始升值鸟……
poorpower 该用户已被删除
poorpower 发表于 2014-4-29 10:42:04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不可食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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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踽踽独言 发表于 2014-4-29 11:21:09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没脸见人。”陶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前。
          “荻儿!!”
          “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早在半年前她就应该自杀了,还嫁人,还挑那么个好日子嫁人,坏事不要做得太绝,会遭报应的。”
          “荻儿,不要当着孩子面胡说。”
          “不说怎么行??他们不是想让东方遥跟萧家葬在一起吗??不说,他们怎么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呢??”
          萧云嫣被唬到了,胆怯地缩到萧云鹤的身边。
          “可是……”萧云鹤试图想争辩,却马上被陶荻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你跟东方遥都已经被从族谱除名了,怎么可能跟萧家人葬在一起,就算我答应你,你有这脸吗??你不觉得有愧吗??退一万步讲,你配知道吗??
          萧云鹤愣住了,竟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做答。
          “你看看你这猥琐的样子,啊,对了,你受伤了是吗,你膝盖磨破了是吗??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膝下有什么??破铜都没有!!软骨头,让你跪你就跪吗??你还真听话,幸亏你已经不是萧家的孩子,要不你这德行,萧家人就是不满门抄斩,活着也得让你活活气死。野种就是野种,你就是一副野种的德行!!”
          “你!!”萧云鹤气得腾地站起来,却眼前一黑,堪堪地抓住门柱才没有跌倒。
          “我怎么了??”陶荻愤愤地拨开他的手指,“我说错了吗??”
          萧云鹤就觉得胸中愤懑难抑,却一个字不敢说,只怕一张口,泪水就要自眼中决堤而出,只得低下头,抓住云嫣的胳膊,拽着她往外便走。
          耳边还能听到陶荻的声音,但他已不愿意再去分辩她讲的是什么,心里只反反复复地重复一句话:“我不能哭,我一定不能哭。”
          一路踉跄地冲至街角转弯,他才扶着墙停了下来,眼看着膝盖下又有鲜血从包裹的白布中渗出,这一番挣扎将刚刚长痂的伤口又挣破了。
          “哥哥。”云嫣伏在哥哥的怀里呜呜地哭出了声。
          一直阴沉沉的天空,开始细细地飘起小雨,他此时的心中更是泪雨滂沱,他无力地倚在墙上,一次又一次地将眼中的泪水吞咽到肚里。
          “哥哥,我想母亲。”云嫣的声音把他从悲哀中惊醒。
          他扯起袖子,小心地替妹妹拭去眼泪,“嫣儿别哭,母亲走了,可你还有哥哥呀,哥哥就是母亲,我会像母亲一样保护你的。好吗??”
          云嫣抬起头,抽泣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出了南城门有一大片坟地,我们可以把母亲埋在那里。”
          “那的人让我们葬吗??”
          萧云鹤点点头,“那没人管的,以前我跟昭宁阳去过,没人管。”
         
          南城外是一个乱葬冈,荒冢连天,衰草遍野,野狗在坟茔中徘徊,尝试着从那些草草埋葬的坟墓中拖出还未彻底腐烂的尸体,到处白骨累累。
          “哥哥,我怕。”
          是啊,真可怕,想当年跟昭宁阳跑这来捉蟋蟀,好象没觉得多恐怖。萧云鹤低头看着妹妹,“我帮你把眼睛蒙上,然后背你走,好不好??”
          萧云嫣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你背上的伤会痛的。”
          “不会,你乖乖地趴着不动,我就不会痛。”
          云嫣犹豫地:“那我乖乖地??”
          萧云鹤解开妹妹头上的孝带,蒙上她的眼睛,然后在她身前蹲下,“来,趴到我背上来。”
          云嫣轻轻地伏上他的肩头。
          虽然他心里做了充分的准备,但第一次他还是没能站起来,甫一用力,后背钻心地痛,两条腿更是因为负重的增加,而吃不住力量。
          “哥哥??”云嫣也发觉了哥哥的吃力。
          “嗯,我没事,你不要动。”他咬紧牙关,终于站了起来。
          萧云鹤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乱坟中逡巡,背上、腿上的伤疼痛难忍,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不停地滚落,而心中的创痛更让他泪水交睫。秋风卷裹着衰草,秋雨洒一路泥泞,乌鸦在远远的枯树上哀鸣,野狗在不远的身后尾随而行。他心中一腔的恐惧,恐惧即将到来的冬天,和比冬天还要酷寒的世态。雨水冷汗打湿的丧服粘在身上,孤单无助的痛苦刻在心里。只妹妹摩挲着自己脸颊的柔发,他知道自己必须吞下所有的眼泪,在凄风苦雨中,在炎凉世态里,咬紧牙关,艰难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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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orpower 发表于 2014-4-29 12: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顶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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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orpower 发表于 2014-4-29 12:39:2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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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踽踽独言 发表于 2014-4-29 13:18:25 | 显示全部楼层
‘虐待他,但不许要他的命。’密旨在手心中揉成了团,东方迄抬头,看着眼前刚从墓地回来的这一对兄妹。
          雨已经停了多时,一轮皓月钻出乌云,一片清光中,东方迄看到萧云嫣已经伏在哥哥的背上睡着了,而萧云鹤惨白着一张脸,不堪重负地倚在柱子上,抬眼看看房门上的铜锁,低头看看扔在地上衣被包,然后看着面前的舅舅,眼中没有困惑,只有绝望。
          “跟我来。”东方迄抓起地上的被子包,面无表情道。
          萧云鹤欠身费力地拣起衣服包,咬牙把妹妹往上送了送,拉开腿脚,沉默地跟在东方迄的身后,一瘸一拐地艰难地挪着。
          走过前院,绕过厨房,一个小角门通向东方府最西北角一个小小院落,一进角门有几口大缸,一个草棚下堆着烧火用的圆木,小院的西南角,就着前面佣人房的北墙,搭着一间低矮的小屋,茅草的屋顶,茅草堵上的窗窦,几块破木板斜在一个类似于门洞的黑洞前。
          东方迄把被子包扔在门洞前,推开破木板钉成的门扇,一手掩着鼻子,一手赶着飞扬起的灰尘,“你们以后就住在这里。”
          就见萧云鹤微微地张开了嘴,显然吃惊不小,从萧府的优雅,到东方府的奢华,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破的房子,更不要提住了。
          见他站着不动,东方迄也不想再说什么,转身便出了角门,掩上角门,东方迄才趴在门缝上张望,只见萧云鹤还呆呆地站在门口,半晌,回过头来,看着角门的方向,明亮的月光下,两行泪终于划过了苍白的脸颊。
          萧云鹤转回头,望着眼前看起来几乎要塌了的小破房子,悲伤像潮涌一般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憋了一天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卟簌簌不停地落在衣襟上。家没了,亲人没了,四娘当自己是仇人,现在又被舅舅赶到这破烂不堪的小屋前。他呆呆地站着,思想完全麻痹,中了魔似地死盯着那黑黢黢的门洞,除了流泪,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后背上的妹妹动了一动,睡意矇眬地叫了一声“哥哥。”
          萧云鹤惊醒过来,一脸的泪水是来不及擦拭,慌乱中,连忙伸手推开半开的门,一步踏进黑暗中。
          萧云嫣睁开眼睛,周遭却是陌生的黑暗,“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回家吧。”
          月光从门洞及用茅草堵上了窗户的缝隙中照进来,萧云鹤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小屋真小,深不过六七尺,长不过丈五,右手几块破木板架在砖石上,左边地上倒着两只小木凳,还有几只破罐破碗散在地上,便再无他物,趁着黑暗,萧云鹤擦干脸上的泪水,走到木板边,想把妹妹放在木板上。
          可萧云嫣显然是被这破房子吓住了,死死地搂着哥哥的脖子,不敢松手,“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我怕。”
          “别怕,嫣儿。”萧云鹤不敢勉强妹妹松手,“有哥哥在呢。”
          “我们回家吧,这房子会塌呢!!”
          萧云鹤抬头看看房顶,稻草的顶棚,有半帘子的烂草帘耷拉下来,“不会塌的。”萧云鹤没底气地答道。
          “我们回家吧,这太脏太黑,我怕。”
          萧云鹤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地背起妹妹,走到门外的月光下,“在这不怕吧??”
          萧云嫣轻轻地嗯了一声。
          萧云鹤把妹妹往肩上推了推,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皓月,“嫣儿,我背诗给你听吧。”
          “哥哥,我们还是回家吧。”嫣儿小声道。
          萧云鹤假装没听见,大声背起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想起故乡就想到家,想到家就想起亲人,他忽然觉得背不下去了,泪水满满地挤在眼眶里,只一眨就要掉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又道:“我给你背《春江花月夜》吧,你一定没听过。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
          一阵冷风吹来,墙边梧桐树的叶子哗啦啦地被扯下来,萧云鹤打了个冷战,眼看一地的落叶在秋风中挣扎翻滚,什么春江花月夜,此时他心中的诗早变成了: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到最后更是只有一句悲伤的呻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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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 发表于 2014-4-29 13:57:30 | 显示全部楼层
沙一个发。
  
  顺便Pia飞楼主,——整个儿一黑心黑手的铁血大后妈!!不带这么欺负小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