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耇   简   介

　　余不才，知识面雅窄，对于现代科技是一窍不通。唯知使用简单手机，按个电话号码而已。至于短信收发、储存、书写、摄像等等，一概不知。遑论电脑上网、打字。吾文上微博，乃浼邻人子所为尔。吾文混乱，请不要从逻辑、历史、物理、学手术、时间的角度来作为评判文章的是非标准或正确与否。其实就是一篇篇或杜撰，或穿越，或隐栝的仿古文言小说而已。亦今亦古，亦中亦西，姑妄写之，姑妄看之，从文学的视角能博读者一笑，吾愿足矣。若有月旦，恕仆不能，亦不会，更不懂一一回复，幸见谅。

谶     言

　　谶言偾事，其信然乎。谯周曰：“先主讳备，其训具也。后主讳禅，其训授也。若言刘已具矣，当授与人。”又所谓备位者，徒占其位也。备位而禅，此其理也夫。略先终汉祚者，献帝也，其训为奉献帝位也。近者光绪亦然，光训为完了，绪训为继统绪者，其父载沣曰：完矣，完矣，顷刻完矣。后果完矣。吾妻从兄之妻舅之子生孪子。村人往贺，佥曰吉祥。有乡塾迂儒矜然，捻须曰：“可名大祥，小祥。”村民无知，只知其祥，不知其详，齐声附和，名遂定焉。焉不知祥者，吉凶之征兆也。《晋书》载：白祥、黑祥、青祥、赤祥，皆灾祸之谓也。夫大祥、小祥者，父母之丧祭也。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一岁其母丧，二岁其父亡，果符名谶矣。何事无知迂夫子偾人事者，罪莫大焉。故取名不可不慎也。

斗     牛

　　有西班牙王国，其民族好斗牛以娱乐，并以彰其勇。中国电视普及之前，吾直以为徒手与牛搏者，犹吾国之乌获也。今见之实不以为然，乃小技耳。若余年二十许，亦敢为之。先戟伤牛肩，血流被体，以耗其气力。后持红幔如小旗者挑逗之。牛乃块然一蠢物，前后奔窜以角力触之，左旋右转，竭力所触皆飘飘然如无物者，奔跑愈疾，血流愈多。反复数十次，晕头昏脑，牛喘而委顿弊攰矣。始持剑两尺许，跃起从肩胛刺入心死。有女斗牛者，亦有失手受伤者，亦有毙命于牛角下者，鲜见耳。

盗      獒

　　电视台言：藏獒，犬属，狗中之王者也，躯体与华南虎相匹。性凶猛擅搏，耐饥寒，忠荩主人。狼闻其声莫不辟易。曾有困于雪地者，赖獒乳汁竟活半月馀。藏民使之牧牛羊，绝无遗失。故藏獒之身价，从几万至上百万不等。因兹逐利而养贩之风蔚成矣。俗言：偷鸡摸狗。偷鸡诚有之，摸狗未必也。狗乃看家护院之恶物，贼见狗走之恐不及，何以盗为。有贼偷一大活狗去，孰见之欤？？然天下确有理外事。今日说法言：有富室豢藏獒三条，庭院旦夕从不扃钥，惟院内狗舍外牡下而已。一日平旦，三獒忽焉消失，莫知所踪。举家骇异之，尔夕申旦阒无动静，狗舍完好无损。公人勘劾，亦莫测其故也。以獒之凶，生人绝不敢近，何盗为？？若贼药杀，以獒之灵警必不就范，亦失盗獒之本意也。舍外牡下，獒不能出，走失之说，断无此理。此事匪夷所思。后他邑有专盗名贵种狗团伙，因分赃不匀而起内讧，事泄。官府因以一网打尽之，案乃得白。渠魁乃一狗屠耳。性凶残饕餮，专一杀狗卖肉。其戮狗手段极其残忍。云曾见其杀一狼狗。先闭其铁笼中，十余日不予食，迨其神疲力惫，始沃以沸水，烙以红铁，次第断其足，继而斫尾，挖眼脔舌，使其求死不得，欲生不能，终不刭喉刺心，卒以血尽气绝死。寻取其胆舌蘸血，亢阳曝晒使干燥，行窃时揣此二物，着屠狗秽衣污裤。凡狗见之必喑口耷首，弭耳帖伏，憀慄驯顺如羔羊。故以是手术专门，用之十全。盖畏其肃杀凶戾之气也。《阴符经》曰：“禽兽之制在气。”犹木魅畏匠人，狐怪畏猎户，正如恶狗畏狗屠，积威所镇，其气焰足以慑服之，毋庸其力之相胜也。

游  月  牙  山  龙  隐  岩  记

　　山名月牙，境幽且美。山水映带，仁智所乐，何客其少哉？？七星栖霞，蹑踵侧肩，掎裳牵裾，却咫尺不来。彼景佳耶，何趋之若鹜。老朽性褊僻，同而不和，独钟于此。蹀躞覃思，聊属一文，以抒情怀，其文曰：过花桥有窄径傍溪，莓苔绿褥，波挑浪撩，迤逦山半。崖剡精舍，即石成基；亭舍相属，弧廊如牙；飞甍凌虚，翘檐滞空；袂连襟带，枕流漱石。因其险峻，故曰襟江亭。亭书回文联一付，妙极：斗鸡山上山鸡斗，龙隐岩中岩隐龙。绝矣！！此联与侯先生：画上荷花和尚画。孰差强相形欤。欻至龙隐岩，但见：虬伏幽岫，蜕沉清流。樛木倒植，影来水里，风入树而影摇，清波漾而摇影。数武桂海碑林：禹碑尧碣，汉刻唐铭；龙神蠖屈，篆籀草隶，林林总总，不可胜赞；可踵武探秘矣。凌清眺远，擅其含秀。送乌迎兔，亭呼壁应。忝无落霞孤鹜，幸有旅雁风月。美景和而不同，犹人之君子也。已矣哉！！胜处堪游，不可殚述。凡过桂林游客，不可不到此一游也。

致   读   者

　　读者大人：仆亦提倡汉字简化者也，如书献、惩、众、尔等。但不书孔子刁像，而是孔子雕像。仆亦烦繁写，能简必简，决不故弄玄虚。字或生僻，亦不敢随意通假说悦矣。致于文中多怪字，亦不怪也，今人行文不常用而已。今天不提倡写诗词，并非唐诗宋词就不是国粹矣。如今人多不欣赏京剧与昆曲，嫌其节奏慢，太拖踏；而国家提倡亦投资扶持之，何也？？此亦国粹也。文言小说亦国粹也。不然一部《聊斋》行销数百年至今不衰，家喻户晓，凡地球人都知道，何也？？文章美矣，语言美矣，文字美矣。致于諔诡为滑稽，玉楼为双肩，银海为眼睛，此等词字正是造就中国文学美丽含蓄与魅力所在也。若将‘玉楼旋婉娈，银海秋波转，’改为‘双肩旋婉娈，眼睛秋波转。’不可谓不通，但其味大败矣！！中文美妙的内涵与文字趣味，不言自明。古文吸引人处就是让你猜，让你想，让你欲罢不能。老耇不度德量力，亦模仿聊斋风格作文，实一己之好也，又岂敢望前人项背，又焉敢导人追宗，独昌门户欤。杞忧久而古文坠绪湮没矣。或谓仆倡八股，实不虞之誉也。仆何德何能，敢明诏大号，以八股为天下绳耶！！特经史子集固然或深涩难懂，读来亦佶屈聱牙，又岂能因噎废食弃之不顾乎？？仆非哗众取宠，沽名钓誉，以邀名逐利者也。然聊斋总要有人写，古文总要有人学，不然祖宗遗下三万六千字，不学用何为。今天有人唱歌跳舞，有人打牌下棋，有人远足垂钓，独老耇好此一口尔。感谢读我文章者，感谢批评指正者。

仙 人 跳

　　故事网曰：苏州举人周文才，人如其名，颇有文才。今年皇上开恩科，奉父命早早如京。冀拜师访友，行卷名门，热中其一举及第，光耀门楣。而才性好狭斜游，凡风味美食，故都胜迹，楼台歌馆，莫不出肆入扬，游冶殆尽。是日晴好，文才外出饮酒归来，见街边不远处有一院落，一妇人年可二十四五。诗曰：面白芦花开，唇红枫叶秀。蛮腰柳条摆，酥肩花香透。女人甚美，唯黛眉深锁，情愫忧郁，转又多一种西子捧心之风情也。适值其倚柴门而西望。酒壮色胆，才径趋前，深一揖曰：“大姐，请行个方便。不佞进京赶考举人，一时口渴，可否赏碗水喝。”妇人微笑应可，即回屋取一碗水来。文才饮罢水，方欲殢之。妇人曰：“尔醉矣，可速回屋早早歇息。”言罢关门径去。文才心中感叹，此妇不仅秀色可餐，且心地善良，益发敬爱之。次日酒醒，文才寻思宜往以谢，苦无托词。幸天公作美，霎时淫雨绵绵，遂于箱中拿出一方苏绣丝巾，假以避雨，赍之妇所。妇人适坐门楼下，心不在焉纳着鞋底。乍见才至，略微吃惊，方将欲言。才曰：“姐姐莫嫌唐突，今者一来避雨，二来感谢昨日不揣冒昧叨扰。”言语间已将丝巾双手奉上。妇人憱焉，曰：“区区一碗水，何足挂齿。”推让间，才故轻捘皓腕，以作试探。妇人愠而不怒，曰：“我乃良家女子，有夫之妇，公子切不可造次。一而弗复，休得再也。”见状，文才亦颇难堪，忙曰：“吾姐视汝，安有他念。敢问姐夫何处高就，小弟亦可拜识。”妇人厚道，心不设备，不知其餂。遂将丈夫与人结伴负贩陕西一带，常年在外，归期不定。故常作倚门望矣。和盘告之。才闻窃喜，遂毛遂自荐，愿功课之余，常陪姐姐。妇言不可，孤男寡女，难免招瓜田李下之嫌，婉转拒之。文才色心不死，闲暇辄过之，物挑财诱，百计劝说，妇终不为所动，亦不恚不恼。文才束手无策。这天，妇人急急汲汲，悲悲切切，哭哭泣泣啼啼，直奔客栈而去。盖其夫往山中收购药材，不慎摔下深渊，山陡涧深，无法施救，尸骨难寻。无已，同伴传回噩耗。因无尸身，乃绘其遗像供在灵堂里，请文才撰一副挽联，以寄托哀思。丈夫生前是孤儿，妇人葭莩之亲也不多。故文才忙前忙后为之料理。既无尸身，故无棺材，后事办理甚易。郊外买坟地一块，将遗像及生前衣物数事，埋入土里，立个衣冠冢了事。自是文才已然常客，任意出入，了无顾忌。期月甫过，文才迫不及待，即向妇人求婚。一番推就，一番说词，梅开二度，事遂谐矣。这日晚餐时分，文才亲自动手做了几个江南风味小菜，与妇人对酌正酣。不虞一大汉年可三十许，排闼直入，可着嗓门叫到：“小亲亲，想死我也。”妇人闻声色变，如同见鬼，瑟瑟发抖，语焉不详，似问非问：“尔未死耶？？”话音未落，大汉已到桌前，见二人手足无措，席上杯盘狼藉。满腹狐疑问曰：“何来贵客？？”只因误嫁而惭恧，故内疚而苏苏然也。妇人战战兢兢，答非所问:\"曩得汝同伴捎来凶信，意汝已摔死，幸亏周公子仗义，助我前后料理尔后事。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不得已再醮周公子矣。”汉子怒吼：“吾尚健在，何来再醮之说。”不由分说，抓住文才一顿拳脚暴打，衄鼻败颡，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大汉不依不饶曰：“同伴或误传作剧，于汝何尤。可恨这厮却鸠占鹊巢，淫人妻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必将其打杀，以雪耻消恨。或〔纟曰羽ta〕送官府，让其斯文扫地，身败名裂。”妇人介介然百般辩解，为之缓颊，曰：“念其亦属无辜，可否网开一面耶！！”大汉思忖片刻，长叹一声，：“罢了，就依你。“文才尚万分感激妇人，闻言略一分心，竟昏死过去。醒时只身躺在郊外林边，天时朏明，身上财物已不知去向。一早起卖菜老汉近前询其故，叹道：“尔着其道矣。城中无赖与暗娼合伙，以色相设局，冒充良家女子，专等外地人上钩，。”才愤然曰：“吾上官府控告若辈无良之徒，将其绳之以法。”老汉曰：“只怕是泥牛入海无消息矣。”文才蹒跚赶到妇人家，果然人去屋空矣。询之邻人，邻人误以为租屋者也。

通气散治耳聋

　　任先生已入不惑之年，偶患耳疾，自以为失聪也。如医求诊曰：“吾有听障，迩日几不闻己放屁之声矣”医生与药一付曰：“饮此药试看验否，病或许好转。”任视之乃通气散也。疑惑而问之曰：“耳病服此药能凑效乎？？”医生曰：“耳病或许不能愈，但能使屁声更大矣。”

纳   米
　　昔者佣工海南，一日策卫适市籴米沽酒。见有粜“纳米” 者。奇而问之：“何谓纳米？？”贾故高之曰：“纳米者，新品种也，美甘柔腻味永。少益长，壮益强，老益寿。治疾防病祛疫，消痰化滞，强筋壮骨，老少咸宜。夫子何孤陋寡闻如是。”余咍之曰：“是卖米耶，卖药耶？？”贾怫然不悦，曰：“水稻之父在海南，年年皆出新品种，此即是也。”余视之果油光如珠，润滑芳香。价虽不菲，遂籴之。途次杏花村，赫然见‘氿店’。 驻车入沽。客有言酒薄者，适与当垆卓氏嚣争，两不相让。余谂之曰：“覅动气。彼卖者‘氿’ 也，‘氿’ 者泉也，泉者水也，水者淡也。古人云：饮酒但饮湿。何怨之有也。”涤器相如尚诚悫，曰：“仓促忘兑酒，故淡尔。”是日食“纳米” 饮“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