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诗歌被“搞脏”唐国明：“鹅毛体”能让诗歌更干净让诗歌重回高尚 让嘲弄诗歌的看客笑不起来

每日新报笔者：彭辉文章来源：2015年3月21日天津每日新报

以续写《红楼梦》为人所知的唐国明最近有了一个新晋的身份——“鹅毛体”诗人。他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把已经“很脏”的诗歌拉回高尚的本性中去，让诗歌重回文学皇冠的位置。那么，到底什么是“鹅毛体”？为何说诗歌已经“很脏”？又如何让诗歌回到文学皇冠的位置？本报笔者日前与这位“鹅毛体”诗人进行了一番深入的对话。余秀华的诗歌能流行 我的诗歌更能流行
“你是我今夜的粮食/你是我今夜月白色的碗……假如一天我累倒了/不要把我的名字刻在雪白的墙上/要把我把我用雪白般的鹅毛/用雪白般的鹅毛埋葬”。2015年2月《诗刊》上半月刊上，刊登了唐国明的《雪白的鹅毛雪白的墙》，以及另外一首《鹅毛床》，经过网络的传播，这些诗歌被称作“像鹅毛一样洁白、干净、富有音乐节奏”，“鹅毛体”不胫而走。以续写《红楼梦》被称作“红楼痴人”的唐国明，从此有了另外一个“身份”：鹅毛体诗人。这是这位“红楼痴人”的诗歌在国家级诗歌刊物上的第二次出现，早在2014年7月，《诗刊》就刊登过他的组诗《在无穷的路上》。“鹅毛体”诗歌是怎么来的？唐国明告诉笔者，其实有关“鹅毛体”诗歌，自己从2009年就开始写了，“那时候诗歌还没有这么热，觉得没有什么发表的意义，就丢在那里。后来因为看到余秀华的事情，我觉得她的诗歌都能流行起来，我的更能流行起来，所以就去翻自己的诗歌。”唐国明说自己的写诗经历，可以追溯到高二。高中时代，他曾经疯狂地写诗，“基本上上课也写，在宿舍睡觉的时候也写。疯狂到什么程度呢，如果自己没写出理想的诗歌，就觉得在世界上没有什么意义。这种情况非常恐怖，后来我干脆就停下来不写了。”高中毕业以后，他相继到长沙、南京、上海、北京流浪过，也打过工，“这做几个月，那做几个月，期间还不断地写诗。”当时去外面打工，唐国明说也是为了自己的文学梦想而去，写诗为主，打工为辅。“在流浪的过程中写得比较像样的一首诗叫《别离的管箫》，那首诗是我的第一首写得比较像样的诗，写于自己还没上大学以前的1997年，我有一个同学，大学毕业在一个小镇里上班，邀我去那里玩，他隔壁有个女孩子，我同学让我去看看她，我看了以后，就写了这首诗，表达的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我们两人可能不能在一起，只有别离。”后来他说自己放弃写诗歌多年，开始写小说。“2009年的时候，为了取悦一个女孩子，又开始写诗，那个时候她非常的喜欢。”2009年的4月份，他一天甚至可以写诗达几十首。“自己后来读了之后，觉得有作家的感觉了，就投稿。”曾在《星星诗刊》上，以散文诗的形式发表过诗歌。如果说之前自己写诗基本上都跟女孩子有关系，现在，他说自己开始更多地追求诗歌的本性的东西了，“也包括对社会的关注，对底层的关心。我也可以这么说，像2009年写的鹅毛体诗歌，看似是因为女孩子引起的，但要表达的并不是爱情，是社会下层的疼痛。关注的是整个社会的，不光是个人的。”自称要让诗歌重回高尚 让嘲弄的看客笑不起来让诗歌回到它的本性，在跟笔者的对话时，唐国明会时不时提起这个词。
“海子忌日要来了，我希望我们诗坛重新从海子出发，重新把诗歌拉回到它高尚的本性中去，不要再玷污诗歌了。”他说希望通过自己对诗歌的追求，可以让诗歌重新回到文学皇冠的位置。尽管个人的力量肯定不够，但他说“希望通过个人微薄的力量告诉世界，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好这么干净纯洁的诗歌存在，有这么一个人在为做这件事情而努力”。他说自己高举海子诗歌精神的旗帜，弘扬对诗歌的追求，不能让诗歌再这样“肮脏”下去了。“我为什么说‘鹅毛体’，就是希望诗歌像鹅毛那样洁白，不要把诗歌搞得很脏，变成被肆意嘲笑的对象。”关于诗歌“被嘲笑”、“搞得很脏”，他列举了乌青体、梨花体、羊羔体，以及第六届鲁迅文学奖获奖者周啸天，甚至红得发紫的余秀华的事例，称自己的诗歌与他们完全不同。
“以前的梨花体、羊羔体、啸天体、乌青体，近来的‘荡妇体’都是民间起的嘲笑嘲弄他们的诗歌名字，我因为再也看不下去了，所以在朋友的建议下给自己已成自己风格的诗取了一个看似自嘲的名字‘鹅毛体’，让大众带着嘲弄的看客心理，看到我的诗歌时，再也嘲笑不起来，告诉他们世界上还有很纯洁很美的诗歌，还有在追求诗歌写作道路上很圣洁的诗人，诗坛并不是他们嘲弄的那样低俗，诗歌是很高尚的，如一片片圣洁的飞往天空神殿的洁白鹅毛。”因为续写《红楼梦》被广为报道的唐国明，说自己今年写诗歌的灵感很好。他说自己写诗歌并打起“鹅毛体”的旗号，并不是觉得诗歌的环境改善了，而是自己觉得非常的愤怒，“我觉得诗歌不能这样来弄的，现在互联网上好像流行‘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像这种诗歌被流行，并且被推广，我觉得这并不是诗歌的本性。”唐国明说，“我去外面跟朋友打交道，他们都在嘲笑诗歌，说你们诗人不就写这点东西吗？”深感“愤怒”的他说自己要告诉他们，这个世界还有非常纯洁、非常干净，值得你去读的诗歌。他解释说，鹅毛体并不是一种体，而是说像鹅毛一样，让诗歌干净起来，回归它本来的面貌，“它的本来面目是崇高的，诗歌是文学的皇冠。”即便是对于目前依然大红的余秀华的诗歌，唐国明也不无自己的见解。“她的诗到底好不好？我个人看的话，当然有她的可取之处。”但在他看来，有些诗其实还是从别人那里仿过来的，也写过不少在他看来“很脏”的诗。“我对余秀华写诗歌的追求是很尊敬的，她是一个诗人，也写出了一些干净的诗歌，但是要说她的诗歌有多么好，我觉得还是不能早下结论，路还很长。”否认自我炒作 称诗歌被当工具“玩弄”当然，社会对于诗歌的偏见，也与一些人对诗歌的“玩弄”有关。“真正写诗的，这个世界还是有的，但是把诗歌当工具用的，或者下半身诗歌、垃圾派、口水派，就不是在写诗歌，是在玩诗歌了。”在他看来，这其中还有搞圈子的，你会发现那些搞诗歌的非常富有，有的是官员，有的是企业家，“他们的诗其实写得并不怎么样，但打着诗歌的旗号，在拉关系，在做生意等，有些人是用诗歌‘搞外交’，所以觉得非常脏。”自称对海子非常敬仰的唐国明对这样的情况当然看不顺眼，“尽管他的自杀不可取，但是他对诗歌追求的高尚精神，我们是要向他致敬的。”从续写红楼的“红楼痴人”，到鹅毛体诗人，如今，唐国明还是住在岳麓山下8平米左右的老地方，依然主要靠稿费养活自己。在被媒体关注之后，有人想帮助他，但他说自己没有接受帮助，“我觉得一个男子汉要靠自己去走自己的路，要靠自己的能力，有的时候可能觉得这种生活苦了自己，但我觉得这正好成就了我的文学，让我的文学看上去非常干净，没有什么污染。”去年加入湖南省作家协会的唐国明告诉笔者，自己对天鹅有着天然的喜欢，在他的博客里，很多诗歌里都有“鹅毛”的字样，不过他说自己并非刻意为之，而是觉得鹅毛的意象自动飘到了脑子里。续写《红楼梦》让他有“当代曹雪芹”之称，而“鹅毛体”则似乎是他最近阶段的工作重心，“我以前在写《红楼梦》的时候，是以考古的方式把它发掘出来，做《红楼梦》需要有百科全书式的头脑。正因为有这样百科全书式的头脑成就了我的诗歌，诗歌就是百科书式的头脑顿悟出的语句。”对比“红楼痴人”与鹅毛体诗人，自己现在更喜欢哪个身份？唐国明说，《红楼梦》本身充满了诗情画意，与写作“鹅毛体”两者并不矛盾。关于《红楼梦》的诗情才华，可以独立表达。“有人说过我是个通才，能写小说，也能写散文，也能写诗歌。”　　在网络上，有人说他在自我炒作，对此他予以否认：“我是抱着对文学的敬仰去传播，我要通过新媒体去传播自己。”　　新报笔者 彭辉　　唐国明的诗　　雪白的鹅毛雪白的墙　　你是我今夜的粮食　　你是我今夜月白色的碗　　今夜我离不开你　　我离不开我的村庄　　我在村庄里担柴取水　　我在村庄里喂马放羊　　我在村庄里耕种田地　　我为我的村庄挥汗如雨　　我要生一群太阳的儿子　　我要养一群月亮的女儿　　我还要砌一面雪白的书墙　　我要做村庄里的老实农民　　我要把村庄打扮得　　打扮得如同我的月光新娘　　假如一天我累倒了　　不要把我的名字刻在雪白的墙上　　要把我把我用雪白般的鹅毛　　用雪白般的鹅毛埋葬　　用雪白般的鹅毛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