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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晚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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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清弦 发表于 2015-4-26 15:20: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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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晚香玉



文:幽兰清弦





  月光翻过了陈旧的日子,薄荷似一粒清凉的夜露,飘开失手打翻的苦涩。没有人进来,也无所谓出去,寂寞之光错过了宿缘,纸笔爬满宁静,而笑容,是凝固了的时间,在晴翠的幽篁里坐着,弹琴复低吟。我以幽兰尽情开落,墨写红尘,哪一条河流,还飘摇着孤独的花朵,哪边的水岸,还一支箫,吹砌晚唐诗韵。胭脂似的西阳悠悠展开故事,谁家女子披件淡绿色的布衣,日子朴素得如同园子里一朵迎春花,春天来了……



  ——题记



  1



  晚香把晚灯又拨亮了些,叠完沾满香味的衣物,一支竹篙还飘着日光,她顺手翻开荷包里的针线,圆盘形绣框,叶子携晴碧一路推开萧条,用颜色吟唱一阙春歌。远处,渔火两三支,江面的船歌飘了一波,又飘一波,满筐满篓网住的鱼,梳弄着渔家的喜悦。酒,大碗,肉,大块,豪放似一芥驰骋的舟子,把光阴翻成一片蔚蓝色的海。



  咦,谁家的管笛这么缠绵,停顿处一溜溜的明媚像是打了滑,随水转过几道湾,留些惆怅体贴由来的心境。晚香不由自主的走到窗前,木棍支起的窗格子尽是呢喃,这红了青鬓的风雨调,又三三两两如玉珠落盘,响脆了整个江面。



  灯火坐在夜里,卸掉的黑暗随水飘向远方,甚至晚香心眼上的那片恍惚,怎么拧也拧不干的孤独,和住进小屋的唐突,这时都在与纸页争滩,别去惊动那些诗行,安静是红尘场里寂寞开出的繁华,一畦与世无争的离草,在疏落有致的急景里,翻开史册,把自己织进旧月亮的慷慨。那些隔世的恩怨,一笔一笔贮存在窄口瓶里,木塞子撇开心猿意马,瓷面是一道撞不破的铜墙。



  真的,别去惊动诗行,那些字与字,句与句,沿血脉写出的荆棘,还是娴静于每一节被敲打过的章回吧,如果想借喻经年,何妨老庄梦蝶,游心于万物之初。晚香的夜绪总是这样,凝暮蓝于心尖走向黑色,白月光一点都不矜持,把她照本宣读得有声有色,时间蛮荒地路过,而另一处,却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2



  红墙黛瓦的百年大宅院,随随便便就被四周的翠竹掩映,甚至廊前的天井,凌空的飞檐,都挤走了日光的喧嚷,留在了竹影子里,倒退回盛唐的诗境。午后的静寂没能打破元明山水的逸格,那束小苍兰经过时光剪辑,依然嫩嫩黄黄的卧在宣面上,只是看画的人儿,颈项上挂着一把心锁,沉甸甸的。



  他站了很久,目光似一坛陈年老酒,偶尔一点失落打翻了无形的伫足,浮躁之气翻来翻去。他浮白载笔,空空的酒杯和淋漓的墨色,滴成酡红如她赌书泼盏时的娇艳,数朵海棠发髻里,缠住了时间的砚水,案台上清清灵灵,唯她手迹似一根青藤,爬满季节的花面。

  这一场一场灵魂的祭奠,岁月渐渐无恙了,在她离开一年后,他死了的心闯进一束流光,慢以椭圆芊绵,绿袖子的尘缘走进书斋,打破了固有的岑寂,只是还有些冷沿袭下来,心迹成白,“真的不必恍惚了。”他时常这么在想,而现实,晚香早已凝成心头一瓣沉香,宛青则是隔了经年的彼岸,爱与不爱,不是岁月的错,前世的约定恰巧绕过了今生的梨花雨,誓词擦了一遍,又擦一遍,还是那么明亮,有一种解解不去,操觚也显暗淡了。



  “立涛,碧天山庄的桃花开了,随我去散散心吧,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宛青怜惜地看着他,立涛没有马上答应,似想非想的望望窗外,春光很知趣,扯来东君,花影子成排成阵,使劲蛮腰,“晚香绕春光,落红望他乡……”“什么??”立涛笑笑,扬长而去,留宛青一人跌坐竹椅心思绵长,这惆怅,是盖不过的宿命,也是解不了的缠,盘存于心,与相思煎一碗蚀骨的药汤,喝一口,就有醲酽一壶,烙下的恒久的痛。



  翌晨,立涛很早起来,洗漱后去敲宛青的门,一推开,一大片灯光漫卷而来,影子里宛青暗淡的目光,携心疼洗劫了立涛的心,他走过去,轻轻抱着她,宛青低低的哭,他微微一叹,没有说话,温情却似醇香的咖啡,瞬间扶起蔫蔫的元气,宛青破涕为笑,“还像个孩子,去洗把脸,该出发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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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幽兰清弦 发表于 2015-4-26 15:20:26 | 显示全部楼层
初夏的晚香玉



文:幽兰清弦





  3



  碧天庄的天空如洗,错过了一场柿色的烟雨,与雨里仙骨的桃气,宛青的惋惜似墙角垂落的藤葛,滴漏着暗淡的绿火。是羞于见红尘了么??怎么一朵一朵都低下头,蕊香自溪下一脉山泉托起温柔,随水一推,尽是轻轻的吟唱,只是没有了往昔一朵灼光三千里花房一路妖娆的急景,漫过无涯的阴虚,盘恒花魂的枝头似乎也逊色了,一枝两枝清冷,三枝四枝落寞。唯独偏居的那一树,雨霁花苞儿抽新,这一骨,那一骨,携唐宋的白日光,立在绿烟的盆面上。



  “快来看,这一树碧桃儿,还嫩着呢。”宛青向立涛招招手,透明如山间水溪,写满岁月的青葱。



  立涛没有过去,那些凋伤了的落红像是鱼雁在传递着某种天玄,时光掉进了深谷,四周风物凝固,唯一粒胭脂红沿院墙面的枝条,翻来翻去,岁月又倒回了最初。



  “柳条儿抽新,碧桃儿正红,画笔你快来,莫辜负了这一绺春光。”立涛支起画架,线条爬上白宣,清风悠悠白云,溪泉溅一趟明媚,水滴子静静翻进了纸角。晚香望望近处的碧桃,又看了看宣面上的红,偌大的仰慕似一排琉璃瓦,畹去眼底的安静,幸福溢满的时候,只有立涛,和流淌在纸面的时间,而被她忘记了的自己挂在画笔上面,盈盈之气如纸墨碧桃立于心尖。



  宛青拍了拍立涛的肩,“晚香,你看那一树,依然旧时模样。”立涛一回头,忽然意识到站在后面的是宛青,瞳仁的光刺破似的跌倒一大片,天忽然阴沉下来,宛青的碧桃树再也回不到明媚了。



  “还是青山妩媚……隔是忘不掉的平川,在记忆里原寂寞的罪,是逗点,还是句号,承接心雨的白帕似云霞,心,终究还是在了别处。”宛青笑笑,立涛的沉默在她眼里画的符号,是一场接一场的难以圆满,累过来时,整颗心躺在了水中央。



  就这么站着,由细雨纷飞。裹住衣袖的绝望如晌午的风,梳过相望的距离,一朵桃花直旋旋的跌了下来,披着过往的单衣飘来飘去,只有默不做声的哀怨和希望之于失落的大悲。立涛别过头去,疏离似一道拖曳了千年惭惭合拢的门,这一辈子怕是难予幸福了,摊平的渡口,风一起,时间输给了旧爱。



  宛青稳了稳情绪,强压住内心的酸楚,让泪退回到心脉。就算推开了这扇门,流光还是不依不饶,一束,就了结了这许多的努力,而门里面的那个人,被谁偷走了心,又在哪里消磨沧海桑田,只看见浇不成章的圆融,和一抔至今还在沟渠里盼望明月的绿泥。



  终究是倒地成了灰,心随藜成杖,还是扶不起那一片旧时光……带着难掩的恹恹,宛青走出了碧桃山庄,打湿了的衣衫裹不住颤抖的年华,这难舍的片刻的温存,惜不是新知。



  4



  如果还是那壶酒,怎么醉都是经年一潭深渊;如果注定要为不期而遇,空空流转在离世的风里,许多说不出口的话,缠作杨花,一离一场殇。隔得很近,那么遥远,梨花雨的天空,怎么飘都是凄凉的明媚。



  “立涛,真想问问你,难道我仅仅是你无关痛痒的隔岸烟云么??”宛青临窗心思如一方载满细雨的绢帕,幽回时空寒冷处,春色不知情,一乍一泄一地流光,重回大地莺语燕歌啭鸣不定。真的下错了赌注,蹉跎成河的时间,绕过了一圈,又绕一圈,荒唐依然青春的主角。暮雾很重,宛青没有点灯,静静地拨弄着圆形白璧,上面的手迹似一条通往过去的路,有立涛的明朗,和一大片晴翠以细碎伸向的梦境,她忽然空了。



  望望天色不早,宛青放下白璧,去喊立涛吃饭。门半掩着,他的背影流淌在暝光里,冷滴了出来,似淡蓝中一粒孤绝的沙子,时间磨平了。到底是谁的错,密码似的身份转来转去,只有那盏晚夜里的香灯,和推不倒的竹篱,这岁月沉得太深。



  宛青在外面轻轻喊了一声,立涛侧过脸见是她,情绪一瞬间干净利落,似乎与方才隔开了一千场的折子戏,唯有那双眼睛还隐约些失神。宛青低下头,立涛握住她的手,慢慢地下楼,这数十级木阶,他们走了很长时间,而这场来无缘由,去意彷徨的感情,却让她度过了无数个无知无觉的夜。



  就这么疼里来,痛里去,麻木里手刃烟花。到最后,落花流水,春梦了无痕。一顿饭,两个人,味道悄悄地流失,剩下翻不过去的苦涩,和树根似的盘结,惆怅跌破笑容之后,孤寂成了一碗浓稠的茶汤。

  宛青放下碗筷幽幽而走,园子里的大白菜被月影转来转去,窄窄的叶面上爬满蠕动的菜青虫。梳弄完日光的温度,夜风变得很清凉,每翻一阵,都有一朵清晰的痕迹讲述过去,只是这承载夜露的云霞,怎么尽是风霜里来的泥泞??白帕渐渐湿了,沉默路过时,惊动了背后的青石板路,像无以落定的情绪,钩破一个又一个埋着爱情的坑,流出来的液体真刺眼啊!!



  宛青揉揉眼睛,绕过旧年泛黄的烟雨,绕过地面上一畦一畦新出来的离草。屋面的灯几乎盖住了所有的黑,只是她心灵深处的那片暗哑,在灯的上方疯长,岁月无情了么??为何还有立涛隔岸而来的足迹……



  桌面上摆着他的画:线条与线条之间的距离,白占据了视线的主角,浮动的水面上桃枝瘦瘦斜斜,只是这么在飘,岸和岸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默契,被孤独的影子,沿落花的方向远远打量。多好的一幅素描,宛青在剥离忧伤的同时,忽然发现还有一粒痛,狠狠地折磨心脉,而魂断蓝桥的心碎,似一条笔直的路无限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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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幽兰清弦 发表于 2015-4-26 15:20:27 | 显示全部楼层
初夏的晚香玉



文:幽兰清弦





  5



  后来的夏秋都格外小心,生怕触痛了经年的骨节,雨一大把一大把的洒落。有时,望望高远的天空,日子也就这么随浮云悠悠而去了;有时,笔意还是饶不过流光里的侧影,一横一竖慢慢路过,袖口的莲花,衣襟上的晚香玉,和那一册《飞鸟集》。立涛不说,宛青也不问,安静是撒过盐的伤口上坚起的一面残壁,挂满了生分。



  这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风携萧条洗劫大地,芦花撕扯完雪白的身体,浮不过的生死场留下无数谜面,只有一种矜持还在挣扎,眼看着隔离开来的心在樊篱外薄下去,痛也变得微乎其微了。这一场死去的爱情,连走开的勇气都没有,而相处是一把双刃剑,岁月太无情!!



  夜来只有寒冷,背靠背的微温长在雪野里,中间是一大片圆形的虚光,温柔太软弱,蝴蝶飞不过沧海。别去怪那一道带刺的竹篱,里面的蜷缩谁都看不到。经过的长时间的衡量,尽头能是一片蔚蓝色的天空么??宛青趁立涛外出写生,去了晚香的小屋。



  洒过碎阳的江面,一片白茫茫,时间忘记了冬面的呼啸,晚香的身影被越拉越长。还是那么素静,光阴的雕刀似乎失去了某种力度,只有渐渐沉实的心,裹在岁月之初,凝结成无形的沙砾,那些或厚或薄的后来日子,一经过就剥落了。



  宛青出神了很长时间,迟疑像是生了根,过去和不过去都很难。这时,晚香忽然回过头,舍给她意料外的冷漠与惯常的温和,嘴角弯弯似笑非笑,而内里的情绪,只有自己知道。这样一种隔,是敏锐与木呐、从容与乱的抗衡,仅仅几分钟,宛青的疲惫,不亚于整个夏秋与立涛的相敬如宾。



  小屋收拾得干净利落,练达是经历的锁扣住时间还原沉静的心性,一朵浮开的稳妥铺垫日子的经纬,红霜隐约桌面,灯成了驱逐暗哑的神明,如果还有不经世事的幻想,披件蓑衣对以一场红尘戏,无恙划破悲伤河流,轻轻地展开平和。



  宛青忽然发觉自己来错了,推开时间的门,那一场风花雪月早已是墙壁上泛黄的水墨,渗漏的痕迹似许多年前的月亮,陈旧而模糊。而卸下的江湖,拍打出胡笳的清婉,属于苍凉的走场敲落边丝的缠绕,生活已经理清了。



  “既然来了,别着急着走,坐下来,喝杯茶吧。”晚香拿出藏了很久的茶具,水在壶里翻腾,隔开烟水的茶叶,一小撮,将浮的绿就圆融了罅隙,去完成这一场命定的对白,灵魂里的声音,那么轻灵,房间只剩壶盖下沸水“噗噜、噗噜”的断响。



  “日子慢慢安静,带走的几箱书重新阅读,撑开维度的狭窄,不能断定就是恒久的朗阔,至少见晴了。我并没有怨恨,这浓过了醇阳的惆怅,回访时还有些落寞,不过时间渐短。有时,望望远处,只是沉静,而那些来来去去的阴晴,已不是一支画笔能够随意涂沫到心镜上。这锁了的心,也没想过去打开,人生就这样了。流年是一张地图,上面早已标好了坐标,我沿弯弯曲曲的线条,走不出的渴望总是颜色之外的省略,宿命在它之前划上句号。”



  晚香端着茶碗笑笑,很淡,“时间已经容不下旧年的那朵胭脂了,感情的航班只有一趟,心镜不能来来回回任照,碎过了的痕,在淹没躯壳时,听到了灵魂的溺水,面对沧海,谁都无能为力,不是吗??”



  听晚香这番话,宛青成全的心思退回到原处。她沉默了很久,还是讲出了立涛的难舍难分,欲说还休,欲言又止。



  “如果没有那一场彻彻底底的伤害,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我只想静静地过日子,就算一个人的地老天荒,也是画牢的空定,不去扯破经年的是非。甬道太黑,匍匐久了,只有改不回去的认命,和一些支离破碎的急景,这痛太刻骨!!”晚香平淡的口气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惟有说到痛与刻骨,眼神成了那把古湖里的沉剑,苍凉而锋利。她取出纸与笔,还是旧时清素的笔迹,纸面落下诗行,决绝如同午夜昙花绝美的绽放,又凌厉的凋谢。就是这样,谁都无法得到的决绝,泼洒了一地,白得让人绝望。



  西阳走了一圈,又走一圈,赶不及鹅卵石子路上面宛青的急行,先落下去了。立涛回来的时候,她刚刚锁好晚香的诗句,在厨房忙晚饭。立涛闪过一丝疑问,但没有问,径直走到书房,放下画架,写生的白宣铺满案桌,那么凌乱,往昔遒劲的线条软绵绵垂落。立涛点支烟,钻进来的往事随烟圈散开来,想冻结已经不能,他跌坐椅子颓废那么深。这时,宛青进来了。



  她用臂腕环住立涛,整个人埋进他的身体。立涛有些不知所措,想松开宛青。“别赶我走,立涛。”很久没有这么亲热了,隔阂消融的时候,他还有点茫然,抵不过的温柔,在发髻散开那一瞬,青丝上滑落下来晚香玉的花片,立涛立刻推开了宛青。花片在地面翻过来,翻过去,清风随记忆流落到几年前的初夏夜,葱白的指尖在绿面上飘移,剪去一大片凹进来、凸出去的枝叶,那些日子,阴虚的光隔离到了私处,只有日月精华的圆融,和裹着华服的时间。“立涛”宛青幽幽一声,惊散那些陈旧的往事,立涛心不在焉的拨旋着画笔,雨丝是宛青心里一畦春竹,打翻了,流出来的绝望,还是没能打开立涛的心。



  “看过晚香了??”立涛冷冷的问如利器,剑还在鞘里,剑气早已遍地。“你,去看过晚香了??”立涛重复了一遍,声音越来越沉重,爬过中间的潮湿,一绺,就切碎了宛青想要回答的勇气。



  宛青从卧房拿来晚香的诗句,立涛没有看,匆匆忙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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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幽兰清弦 发表于 2015-4-26 15:26:18 | 显示全部楼层
初夏的晚香玉



文:幽兰清弦





  6



  夜来的风有些凉,晚香关上窗格子,灯影离安静更近了,隔墙的箫依旧细语不定,雨打兰窗一排箭链那么急,黑色里,有些情绪是不用掩饰的,落定之后的清怨,花红如血,只是那些情不自禁,坠落大地时,剜伤了羽翼,这一场尘缘,苍天都吝啬。思罢晚香悠悠而读,文学似一队春,葳蕤在锦纶上,与唇语擦肩而过,一个瞬间的灿烂,就留下意犹未尽的眷恋。“心坎上的象牙美女。”一想到这样来比喻文字,晚香禁不住一笑,莞尔。那管箫似乎读懂了晚香,一缕缕不经意的牵挂渐以隐退,夜复静寂。



  徘徊了很久,立涛敲响了晚香的门环。小屋里脚步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开了门。望望湿透的立涛,是真的忘记,还是凤冠霞帔的折子戏,反正看不出她的悲喜。“进来吧,别淋雨。”晚香侧过身,立涛没有动,只是看一眼,再看一眼,转身走了。很长时间,晚香才关上门,还能这么安静的读书么??唯有一声叹息,和两行吟不出来的诗句。



  时间捅不破的黑,在墙角慢慢生成阴虚之气,光柱暗下去寂寥却渗杂了岁月的伤。盘得出的锦绣,盘不掉的愁,总是一波清明一波浑浊,有关爱情的事,谁能摸得清,来也来,去也去,轮回之间一场莫名,几片虚海。



  如果这是故事的结局,你向左,我向右,茫茫人海尘土各归,人生就不会再有遗恨和苍凉;如果仅仅走在了双行道,有关爱情的缠绵,如同泡熟的茶叶,最后沉淀。只是别忘了际遇,这一枚宿命的尤物,有的时候,明明准备好了云淡风轻,它却似一粒过往的春风里的种子,种下了,谁也逃不过花开。生命,永远是意料之外的单程票,捏住了命脉,措手不及也能随时打翻满打满算的规则,你与时间赌气,光阴未必会以圆融遗下变迁。阳光底下的事,只有苍天最明白。



  立涛,晚香,看似流年里各自生涯,月老的红线如同一对隐形的翅膀,划过天空时,或许你正在清凉里觅望一道青帘,青帘背后是红线牵住的风月,你经不经过这场烟雨,都会有成毁之机牵引岁月的虚实,把沟渠内外的明月盘落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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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幽兰清弦 发表于 2015-4-26 15:36:55 | 显示全部楼层
初夏的晚香玉



文:幽兰清弦





  8



  坐在六角亭前,天色那么阴。翠鸟诗一两句,竹影子翻过心池,内里一片沉光预知无有这般,一道伸过来的路,上面爬满枫叶。临近的寺塔木梯子那么窄,一脚登上的塔顶,风铃见以沧桑,千百年前的日光,一绺,就没过幽幽古心。晚香的暮晚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瞳仁之光掀翻时间,一生的案台随笔遥望经年,却原来,为时已晚的女贞,过期之后,静若师太。



  走下丛草的台阶,雪白的鸽子飞来飞去,一闪,一大片灰白世界。似乎有首歌,灰色空间里的绝望无限蔓延,忘记了心痛,却忽然记得,自己还会流泪,只有想不起来为谁,只好沉沉睡去,抱着爱的人在城市一角渐入枯萎,这场景真熟啊!!



  晚香在歌词里,不小心踩到了滚过来的铅笔,她倒退了好几步,抬起头,看到立涛似笑非笑的表情,情不是初见,毕竟都苍老了,谁也没有勇气再去负担对方的孤独,日子是一张爬不到头的网,无形,有形,就看你的心了。

  青帘背后的情绪留在苍白里,立涛懂或者不懂,都是晚香一卷秋水静静地绕过,只有那道侧过身的目光,平川了万水千山的波涛。挽留的心如同细沙,却没有一抔潮湿的绿泥,走过去的年华,在陌生里缠成藤,只有一径落红,抬起奢望的身体,已经没有承载清露的暮霞了。



  真的就这么错过,还是命运揭开了另外一帷响帘,时间移了移,位置是大西洋飘来的无以落定,一经恍惚,谢秋的菊花也凋零了。



  “晚香。”立涛还是开口了……



  寺园的茶楼铺满宁静的桌椅,梨花木的温暖似一朵迟来的笔迹翻过心头,还是最初的光阴,还是盖满素华的锦绣在一段段不着痕迹的对白里。相遇是壶茶,浅浅一盅,就拨开了乌云,那么,相知还是旧时明月里一粒慷慨的胭脂??红砌阑杆的十三问,一字一句抱壶而来,语言准备好了么??怕早已是跌倒不起的温情,在一阵一阵梳过来的清风里,谁又见碧桃心。



  “宛青,她……”对于宛青的事,立涛总是不能面对晚香,这愧疚该会一生的背负。每每聊此,晚香支开话题,只说天空的阴晴,和错过的那场桃花雪,三月有着太沉重的话题。



  “立涛,这些年,风雨里来,依然还是临窗对月的绵长心思,那些盖过霜雪的天,一想起,沉稳追不过远去的日子,最后捏捏泛黄的梦境,碎,真的很难复原。这中间的路,多少小心,多少高处不胜寒。我闲散下来很久,怕……”立涛阻止了晚香的婉拒,这一次,再错过,那是一生的诀别了。



  而宛青的出现,却让立涛又回到原地,见以往那么悠远,带些水纹的清凉,两难的维度窄了,退一步若能海阔天空,晚香也不会这么用尽心思了。



  “来,这里坐。”晚香拍拍宛青衣上的灰尘,怜爱是一盏暗夜的灯拂过伤痕,只有美丽还依旧矜持着。“多傻的丫头,把自己憔悴成这样,往后不可以啊。”宛青低下头像做了错事的孩子,立涛替宛青倒了杯茶,挑几样茶食,忽略的僵硬的线条,晚香没有泛起涟花,可是真的放下了??谁都没有答案,只有茶桌上那缕轻烟,依旧扭动着腰肢,一颤一颤散开。



  晚香离开后,立涛有些无措,倒扣在茶碗的视线,没能推开旧年的兰窗,只有宛青欲言又止的神色,还昭然着相处过的光阴。灯影子泛着心酸的浪漫,一对无言暮色临窗不语。



  “还好吗??”立涛的询问似一缕清风不停梳弄宛青的心,她等得太久,真来了,反而胆怯起来,万语千言,刹那间沉重,词汇的篱笆怎么推也推不倒。立涛心里头百转千回的情绪,随迷蒙的茶烟,翻过经年,放下一生的怜惜,放下晚香的悲欣眷念,走今生宿命的路。



  晚来的清风一棹一棹拂过柳叶,空空的藤条长椅上面流转着苍茫的谶言,百年,千年,一直到今,谢花的心境与往来时日,一同跌进光阴的背面,只有留恋的脚步,转转走过的阴晴,在两棵枣花树下空定。



  立涛与宛青的影子越拉越近,夜幕撇开久以沉静的从容,这一刻的烘托,月影子爬过地面,与落红化开岁月,一簇,一丛,心事只有幽幽的小径知悉。这季节的照应,一束清光,打开了灵魂的沉菏,应该是多流莺的呢喃了吧。



  家,还是老样子。悲欢于一瞬间打破虚想,现实如一杯不冷不热的白开水。如果还有什么放不下,都是酒精勾兑的幻觉在梦场逍遥,而眼前的一切,为时不晚。走过了千难万难的心路,静好似一床柔软的锦帐,数尺花须展开。



  9



  空荡荡的小屋,临江数声管箫依次揭开悲凉的茶盖,最末一回了,往后只有一个人的悲欢离合,先前悲喜无恙,是立涛的心还在缠绵的过往,这一趟,用尽一生的力气,换来最凄美的凋谢。



  寂寞沿青藤缠来,绿面承载不起躺倒的枯竭,于是,每一畦地,都有一朵跌落的唇语,擦过旧泥,与三生石交换最初的密钥,时间支臂腕一片椭圆形的光盖下来,顿时有民国的诗境,爬上落寞的案台。字与字叠起来,跨过时代的隔阂,一溜烟的来,一溜烟的去,留下的断痕断迹,撑开想象维度。



  晚香在章回里,无以释放的情怀,如同瓷瓶上那朵传世的青花,盛开在江南烟雨里,一段一段凉下去,一场一场拨弄西窗的倒影,书面的琼花已经开满花枝,无弦琴悠悠南国,而那些,就此开出的繁华,与岑寂缠成了花。是什么正慢慢倒下,无波如鉴,暗似包裹黑夜一帘幕布那么宽。



  这世间,唯有心能在一碗水里看透万物的生死之道。拽够了虚阴之气,响晴在某个瞬间失手,也是一幅暖融融的画面,只是再无怜香之光,一大片流浪的足迹,和末节温和,这时间,像飘满阴雨的清明天,能抖落灵魂之锈,一缕清明随水。心定了,笑开满缠的杨花,见以万容。方一回眸,原来风雨阴晴都已成空,一沓平复载满过往的舟,季节静止明灭间,如一支烛,过尽燃烧的意气,台面上徒留一滩凝固了的霜,清以远,宁以静,轮回转了又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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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声竹韵BB 发表于 2015-4-26 15:40:59 | 显示全部楼层
@幽兰清弦 这应该属于叙事散文吧??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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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声竹韵BB 发表于 2015-4-26 15:46:51 | 显示全部楼层
@幽兰清弦 再来欣赏清弦美文 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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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荷举2025 发表于 2015-4-26 15:50:19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拜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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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越 发表于 2015-4-26 15:50:36 | 显示全部楼层
美文必顶,问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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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声竹韵BB 发表于 2015-4-26 15:57:21 | 显示全部楼层
@幽兰清弦 美啊!!美不胜收!!
  问好清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