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陆发跃 - 

轻描淡写官场各色人等之百态百相轶闻轶事,长篇原创完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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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王 发表于 2015-4-25 07:17:4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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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陆发跃 发表于 2015-4-25 07:25: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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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陆发跃 发表于 2015-4-25 07:29: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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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米路 发表于 2015-4-25 07:58: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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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陆发跃 发表于 2015-4-25 08:02:58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好友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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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陆发跃 发表于 2015-4-25 08:09:35 | 显示全部楼层
青瓷轶事之二十二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局长  李耕     


  李耕走进书房,从书架中抽出《万历十五年》,正欲坐了细看,却听见张晓轩叫他去客厅接电话。
  李耕想看书,就问张晓轩是谁来的电话。张晓轩说是胡宇迪。李耕说,这厮怎么不打我手机??张晓轩说,胡宇迪说你的手机老是无法接通,他没办法,才打了家里的座机。张晓轩说,听胡宇迪说话的语气,似乎是有急事找你,你赶紧出来接。李耕掏出手机一看,已处于关机状态,估计是没电了。就搁了书朝客厅走去。
  李耕刚拿起话筒,就听见胡宇迪正大声嚷嚷。胡宇迪说,怎么的,你这厮还真拿自己当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啊,这么老半天才接电话,是不是还得张晓轩同志给你拿话筒呐。李耕说,刚回到家,在书房里看书,没听见。胡宇迪说,你刚才是不是背了张晓轩在做坏事,故意把手机调成无法接通。李耕说,是手机没电了,你可别胡说。胡宇迪说,手机没电了??这话你拿着哄哄张晓轩还行,哥们儿谁信呐。李耕说,懒得与你贫,你赶紧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胡宇迪说,火气这么大呀总统阁下,是不是不幸被我说中了。李耕说,白面狐,你要没正事儿的话,我真挂电话了。胡宇迪说,别,别。这不正事儿还没说嘛,你千万别挂。胡宇迪说,是这样的,这赵棣华来青瓷也这么长时间了,咱这一帮老同学是不是该表示表示,比如请人家出来吃顿便饭啊啥的,尽尽地主之谊。李耕说,这主意还行,谁出的??胡宇迪说,正是鄙人。这不,我正到处打电话找大家商量嘛。李耕说,咱作为老同学,请棣华出来聚聚确实应该,但范围不宜大。胡宇迪说,我保证是小范围,小范围。似乎怕李耕不信,胡宇迪又补充说,我只给周一攀、范稳、温碧文和你打电话。胡宇迪说,这主要是咱哥几个这么多年都一个圈子里混着,与棣华也有共同语言嘛。李耕问胡宇迪具体什么时间请赵棣华。胡宇迪说,明天不是周末嘛,如果大家都没意见的话,就定在明天中午,18楼。
  这赵棣华是青州人,念初二那年,其父赵天明从青州下来青瓷任县委书记,赵棣华就随父母一并来了青瓷。赵棣华进了青瓷一中初二138班作插班生,与李耕胡宇迪周一攀范稳及温碧文等一帮人就成了同班同学。赵天明在青瓷作了一届整五年县委书记,赵棣华也就在青瓷念完高三,并考进了省城的大学。毕业后,赵棣华回到青州,先在市财政局上班,后来调去了市委办。年初,赵棣华从市委办副主任任上下来青瓷,任县委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据青州地区民间组织部消息说,赵棣华下青瓷任这县委副书记只是过渡,他不久就能扶正,在青瓷,不任书记就任县长。
  赵棣华初来青瓷时,李耕也有过为其接风的意思,但考虑到赵棣华已是县委领导,而且是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就让这想法在心里搁着,一直没说出来。现在胡宇迪提出来了,而且由大家一起请,既算是对赵棣华有了交待,也遂了自己的愿了。想到这里,李耕竟有些兴奋,嘴里不自觉地哼起歌子来。张晓轩瞟了李耕一眼,说不就接了胡宇迪的一个电话,竟高兴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合谋好了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李耕说,张晓轩同志,你怎么总是把你的丈夫和你丈夫的朋友想的这么坏呢,你这可是拿有色眼镜看人。张晓轩说,姓李的,你就背着我搞小动作吧,千万别被我逮着。李耕说,张晓轩你说什么呢,刚才胡宇迪是和我商量着请赵棣华出来聚聚。张晓轩说,请赵棣华,是你还是胡宇迪和他熟啊。李耕说,我和胡宇迪都与赵棣华熟,我们不仅熟,而且是多年的老同学。说着话,李耕就把自己及胡宇迪周一攀范稳温碧文等一帮人与赵棣华曾在中学时候同窗五年的事情与张晓轩说了。张晓轩说,好你个李耕,这事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李耕说,这事儿我没必要告诉你啊。李耕说,要不是胡宇迪刚才说了要请赵棣华的事,我也不会对你说出此事。张晓轩说李耕,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我,赶紧一并儿说了,本夫人大人大量,且饶你个既往不咎。李耕说,我从来都没有什么事儿瞒你呐。张晓轩说,你说还是不说??不说的话,后果很严重。李耕说,苍天在上,我真没什么事儿瞒你。见李耕诚惶诚恐的样子,张晓轩的脸色瞬间从阴转晴。张晓轩说李耕,既然赵棣华和你是中学同学,咱可得好好儿利用你与他的这层关系。张晓轩说,你看人家赵棣华,这么年轻都副处了,而你和胡宇迪周一攀范稳温碧文这一帮人,还都只是清一色副科,这么多年你们都是怎么混的呀。李耕说,赵棣华起点高,我们几个可不敢与他比。李耕说,还在念初二的时候,赵棣华的爸爸就是青瓷县委书记了。张晓轩说李耕,咱没有赵棣华那般背景,也不奢望有他那样的政治前途。现在他回青瓷了,而且还是县委分管党群的副书记,这对咱来说可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张晓轩说,你也是多少年的老副科了,看能不能找赵棣华帮个忙,把这科前面的副字儿换成正字儿。李耕说,赵棣华也才来青瓷不久,咱不能找事儿让他为难啊。张晓轩说,对于分管党群的县委副书记来说,把谁从副科提正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不会为难的。张晓轩说,你刚才不是说明天胡宇迪你们几个要请赵棣华吃饭聚一聚吗,我看这就是一个好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过几天,咱再找个时间上赵棣华家坐坐,这事儿我估计就成了。
  第二天中午,李耕按约定时间赶到18楼既定的包间时,胡宇迪周一攀范稳温碧文等一帮人已早都到了。赵棣华还没来。大家正散坐在包间里喝茶、说笑。看见李耕,这帮人竟异口同声说,总统阁下中午好,说着还都假装要从各自坐着的椅子上立起身子,却终于没有站起来。李耕问赵棣华什么时候到。胡宇迪说,人家是县领导,所以我让大家早来半个小时,在包间候着。胡宇迪说,乘棣华还没到,咱哥几个不如让服务员拿了骰子来掷一把,比大小,一把定输赢。谁输谁买单,行不行。胡宇迪这一提议马上遭到了周一攀的反对。周一攀说,好你个白面狐,这请棣华不是你提出来的嘛,这会儿倒舍不得掏钱了,亏你还是个财政局副局长。也罢,我们文化局虽然是个清水衙门,但请棣华同志吃一顿便饭,倒还是请得起的。这顿饭钱就由我出吧。这文化局副局长周一攀话音刚落,体育局的副局长范稳紧接着也发话了。范稳说,白面狐,哥几个谁不知道你是掷骰子的个中高手,你真是人如其名,精如狐狸啊。不就是一顿饭嘛,我体育局请了。见周一攀和范稳纷纷站出来指责胡宇迪。监察局副局长温碧文赶忙打圆场。温碧文说,宇迪的意思,是让大家找个乐子,打发时间而已,并非为了这顿饭钱。胡宇迪顺着温碧文的话说道,我提出让大家掷骰子,就是碧文刚才说的那意思,不过是想找个乐子打发时间而已。倒让一攀和范稳误会了。李耕说,依我看,掷骰子也不好,让棣华看见了,不雅观不说,还会误以为咱哥几个只玩物丧志,不思进取。我看不如这样好了,咱就比喝酒。等棣华来了,咱就在席上拼酒,谁先倒下谁最后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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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陆发跃 发表于 2015-4-25 08:15:12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正商量着。胡宇迪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赵棣华的秘书庞博。庞博说,胡局长,棣华书记已经从县委上车出发了。庞博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挂了电话。胡宇迪赶紧吩咐服务员上酒菜。酒菜刚刚上齐,赵棣华就推门进来了。李耕胡宇迪周一川范稳温碧文一起从座位上立起身子,热情地与赵棣华招呼。赵棣华面带笑容,与大家一一握手。分别多年的老同学又聚在了一起,这让赵棣华和李耕胡宇迪周一川范稳温碧文都很激动。不过,赵棣华现在毕竟是县委副书记,而李耕胡宇迪周一川范稳温碧文的行政级别都只是副科,所以,饭局刚开始时这五位东道主都感到有些拘谨,不大放得开。赵棣华当然也感觉到了。赵棣华举起一杯酒,说很感谢大家的盛情,今天这酒桌上只有同学,没有书记和局长。听赵棣华这么一说,大家就渐渐放开了。这六人一边喝酒一边畅叙别情,大家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稚气未脱的少年时光,气氛融洽热烈。
  这顿便饭便从中午一直吃到下午。吃罢酒饭,胡宇迪又让服务员奉上热茶。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聊天内容多为学生时代的那些趣事。聊着聊着的,谁突然提起了关于绰号的事儿。原来那时,同学们都热衷于给彼此取一个绰号。这绰号一旦被叫了开去,或者说是被多数同学认可,就如影随形,再也去不掉了。当时大家给彼此互取绰号时,还真很费了一番心思,可以说把各人的聪明才智发挥的淋漓尽致,这大部分同学的大部分绰号,既形象又贴切,还真给取得恰到好处,似乎这绰号就非他莫属。比如这胡宇迪,虽是个男儿身,却偏长得如女儿般妩媚,且皮肤白皙,又姓胡,就被李耕送以绰号白面狐。这周一攀呢,是圆脸,彼时其脸上正长了一脸的水痘。说来也怪,这周一攀脸上的水痘,竟全都是一般大小,似乎由一个模子倒出来似的,白而且亮,若星云密布于其全脸。胡宇迪灵机一动,把周一攀名字秩序稍作调整,戏称其为一盘粥。这范稳则直接被赵棣华在其名字后面加了一个字,即为饭蚊子。温碧文被周一攀叫作弼马温,这倒有些牵强附会。但后来大家都这么叫着,叫来叫去,也就顺口了。李耕因与美国前总统里根谐音,遂被温碧文戏称总统,这倒让李耕捡了个大便宜,内心里巴不得大家这么叫他。而赵棣华,因左手拇指旁边衍生了一根手指,虽然很小,但毕竟也是一根手指。又由于他先给范稳赐名饭蚊子,范稳就以赵六指回赠赵棣华。后来赵棣华虽去医院割掉了那根多余的手指,但这赵六指的绰号却一直被同学们叫着。
  说到绰号,大家马上开始互相叫出彼此的绰号,并指出该绰号的由来,然后便笑作一团。这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啊。有人一边笑着,一边如此感叹。因为喝了太多的酒水,大家开始不停地轮换着上厕所。大家就这样一边上厕所,一边回忆。这时,赵棣华突然说道,不知道大家谁还记得我当时的绰号啊,我这绰号又是谁取的??赵棣华这突然一问,虽声音不大,却让大家都一下子禁了声。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起来。其实,虽时隔多年,大家都念完大学参加工作并娶了妻生了子,可李耕胡宇迪周一攀范稳温碧文因同在青瓷工作,又都是副科级干部,几个人有事没事儿就经常聚一起,吃吃饭喝喝酒打打牌。大家见面或打电话,多数时间并不称彼此学名或职务,还是直呼少年时代的绰号。大家还是叫李耕为总统,胡宇迪为白面狐,周一攀为一盘粥,范稳为饭蚊子,温碧文为弼马温。叫者或被叫者听了都感觉亲切,亲近。当然,这赵棣华的绰号,大家自然也记得。不仅记得赵棣华的绰号,而且还都记得是谁给取的。但是,面对赵棣华的提问,这几人犹豫着,一时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包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时,李耕刚上完厕所回来,正好听到了赵棣华的提问。李耕说赵棣华同学,你的绰号嘛,我当然记得。李耕说你叫赵六指啊,那时你的左手大拇指旁边衍生着一根小手指,所以范稳同学就给你取了个绰号叫赵六指。说到这里,李耕又向大家求证。大家却继续保持沉默,竟没有人站出来为李耕证明。见大家都不作声,李耕有些急了。李耕用手指着范稳说,饭蚊子,棣华这赵六指就是你叫出来的,你可别不承认。坐在赵棣华旁边的范稳被李耕指名道姓地一叫,脸上的表情竟一下子不自然起来。赵棣华哈哈一笑,说还是我们的总统阁下记忆力好啊。我们大家都自愧不如。赵棣华说着看了看身边的范稳说,饭蚊子,当年我这赵六指是你亲自所赐,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别不认账呐。说到这里,赵棣华又哈哈笑了好几声。听赵棣华这么一说,范稳更加不自然了,脸面红一阵,白一阵。白的时候居多。
  这是18楼最大最豪华的包间。赵棣华的说话声和笑声在偌大的包间里显得有些孤单而苍白。这时,有电话铃声响起,是赵棣华的电话。接完电话,赵棣华说老同学们,我得赶回县委开常委会,小庞来电话催了。赵棣华说,再次多谢老同学们的盛情,改日一定回请——我先走了。
  一回到家,张晓轩就向李耕打探宴请赵棣华时的气氛。李耕说,分别多年的老同学见面,气氛自然很好。李耕说,我们喝了很多酒,平均下来,每个人一瓶还不止。李耕说,酒后,我们又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聊的都是中学时代的那些趣事儿,我们还聊到了那时彼此的绰号。张晓轩说,是吗,我都不晓得你竟然还有绰号。李耕说,不仅我有绰号,胡宇迪周一攀范稳温碧文他们都有绰号。李耕说张晓轩,你或许还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胡宇迪周一攀范稳温碧文我们几个在一起时,基本上都是互叫绰号,很少叫名字。张晓轩说李耕,那你的绰号叫什么。李耕说,叫总统,因为我的名字与前美国总统里根的名字谐音。说着,李耕又把胡宇迪周一攀范稳温碧文的绰号都与张晓轩说了。张晓轩说,与他们比起来,你这绰号倒把你抬高了,实在便宜了你。李耕说,所以,我倒喜欢他们叫我这绰号呢。张晓轩说,既然你们都有绰号,我想赵棣华也肯定有。李耕说,赵棣华当然有。张晓轩说,那赵棣华的绰号叫什么。李耕说,叫赵六指。李耕说赵棣华刚从青州转来我们班时,他的左手有六根手指。因为是赵棣华率先叫范稳为饭蚊子的,所以范稳就给赵棣华取了这赵六指的绰号。李耕说,今天在18楼,赵棣华还问大家记不记得他的绰号。张晓轩说,那你们当时是怎么回答赵棣华的。李耕说,那时我刚好上完厕所出来,就赶在胡宇迪周一攀范稳和温碧文前面,抢答了。我说怎么会不记得呢,你叫赵六指,是范稳给你取的。赵棣华听后,直夸我说还是总统阁下记性好呢。
  李耕正说得兴奋,却看见张晓轩的脸面已经变了颜色。张晓轩瞪了李耕一眼,说,还抢答呢,你怎么就这么笨,难怪这么多年了你都始终上不去。张晓轩说,我当年怎么就选择嫁给了你。张晓轩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李耕怔怔地看着张晓轩,脸面一片愕然。张晓轩说,看来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白说了。说着,张晓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李耕说,我也没说错什么啊。张晓轩说,难道胡宇迪他们就不记得赵棣华的绰号了,他们不说,是因为他们都比你聪明。李耕说,我当时也是实话实说而已嘛。张晓轩说,虽然赵棣华曾经与你同学,可早已今非昔比,人家现在是堂堂县委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你一个小小的民政局副局长,竟然还敢当面叫他赵六指??张晓轩说,我还计划下星期从银行取20000块钱去赵棣华家呢,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张晓轩说李耕,或许你这一辈子,就是一个副科的命。说完,张晓轩又长叹数声。
  三个月后,县委研究人事,李耕由县民政局副局长,升任县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局局长。由此,李耕成了他那一帮清一色副科老同学中,升为正科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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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是路人 发表于 2015-4-25 08:22: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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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陆发跃 发表于 2015-4-25 08:24: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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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陆发跃 发表于 2015-4-25 08:31:35 | 显示全部楼层
青瓷轶事之二十三政协副主席  刘一字


  李红旗走进书房时,刘一字正在写字。
  李红旗说刘一字,开饭了。刘一字说,我这只剩最后一个字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李红旗说,还剩最后一个字,你就不能先去餐厅吃饭,把那个字留着回头再写吗??再说你不就叫刘一字嘛,我看你还是先吃饭回头再写完它。刘一字说李红旗同志,这你就不懂了,书法创作讲究一气呵成。所以我不能把这最后一个字落下来。李红旗说刘一字,你这不过是在家写字,自娱自乐罢了,能称得上是书法创作吗??再说那创作书法是书法家们的事儿,和你扯不上呐。刘一字说李红旗,我本人就是书法家。我不仅是书法家,而且还是县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李红旗说刘一字,人家县书法家协会看你是政协副主席,平时又爱写两字儿,就封你个名誉主席当当,反正也不用按月给你开工资,权当哄你这老头子开心而已,你倒真当回事儿了。说话间,刘一字早把那最后一个字写好了。刘一字一边收拾着文房四宝,一边看着李红旗。李红旗说你还不赶紧出来吃饭,倒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花。刘一字说李红旗同志,是不是谁又惹你生气了,所以你又来找我撒??李红旗说刘一字同志,我没生气,也没向你撒气。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刘一字说李红旗,我都认识你30年了,同床共枕也差不多四分之一世纪了。我如果说我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了解你,这话儿也一点没夸张。听刘一字这么一说,李红旗扑哧一声笑了。李红旗说刘一字,你未必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李红旗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刘一字和刘小留这一老一小两个活宝,谁还能惹我生气??刘一字说李红旗同志,是不是刘小留同志又惹你老人家生气了??我这就去把那小子找来,替你出气。李红旗说刘一字,你说我辛辛苦苦把饭弄好了,叫谁谁也不出来吃,我能不生气吗??还有你别把责任尽往儿子一个人身上推,告诉你,今天我生气,主要还是因为你。刘一字说,小留也不出来吃饭??那他呆在房间干吗??李红旗说,干吗??玩电脑呗。这叫作上梁不正下梁歪。李红旗说刘一字,你就与你那宝贝儿子合着伙儿来气我吧,赶明儿我真被你爷儿俩气死了,我看谁来给你们弄这一日三餐??
  刘一字拉上书房门,与李红旗一起来到餐厅,却看见儿子刘小留早已坐在餐桌旁了。
  这家人有一个很好的家规,那就是一日三餐,一家人都得聚在餐厅餐桌边共进。这规矩自然是这家的男主人刘一字定下来的,二十多年来,一家三口倒也严格遵循此条家规。有时谁回家晚了,不管多长时间,其余两人也要等晚归的人回来了,才开饭。一般来说,都是刘一字或者刘小留经常晚归。有时这二人即使都在家,也各自躲在房间里写字或玩电脑。这家女主人李红旗把饭菜弄好了,还得挨个儿去请这二人去餐厅用餐。有时还请不出来,就像今天这样。幸亏李红旗退休以后,每天的工作就是负责这父子二人的饮食起居,尽管有时反复去叫了几次门后,这刘一字或者刘小留还窝在房间里不出来,让李红旗生气,但也只是一会儿功夫而已,因为只要看见刘一字和刘小留坐在餐桌边了,这李红旗心中的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吃饭时,刘一字见刘小留心不在焉,似乎满腹心事,就问刘小留怎么了??刘小留看了看刘一字,张了好几次嘴,却什么也没有说。见刘小留欲言又止的样子,刘一字再次问刘小留到底怎么了??刘小留终于说话了。刘小留说,爸爸,我在玉米乡已呆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想——。刘一字说,是不是乡里的条件太艰苦,想撤退回城??刘小留说,我不是想回城,也不是嫌乡里条件差,我是——。刘一字看了看刘小留,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刘一字说,小留啊,你这副乡长才当了几天,就想着扶正了??刘小留说爸爸,不是几天,而是差不多两年了。刘一字说,两年时间就算长啊??有很多人可是直到退休都还未必能干到副科呢??刘小留说,爸爸你这是向后看,你再向前看看,有的人副科只干了一年就提了正科。刘小留说爸爸,你不是经常教导我说要向前看,这样才能有进步嘛。刘小留说,远的咱不说,咱就说尚可俊。尚可俊和我是同时提的副科,可人家早在一年前就当了乡长了,听说最近正准备提书记呢。刘一字说,儿子,这尚可俊是情况特殊嘛。刘小留说,什么情况特殊,不就是因为他爸爸尚泉是县长嘛。刘小留说,若论实际能力,他还不如我,还不如杜子由呢。刘一字说儿子,这尚可俊特殊就特殊在当时他爸爸是县长,而你爸爸我,不过是一个退居二线的政协副主席而已。刘一字说小留啊,你在内心里有没有因此而责怪过爸爸啊??刘小留说,爸爸,我从来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公平而已。刘一字笑了笑,说公平都是相对的,这是一个真理。不过就连真理,有时也是相对的,所以你得辩证地看。
  这时,一家人已经用餐完毕,李红旗张罗着收拾碗筷。刘一字和刘小留也把谈话地点从餐厅移至客厅。刘小留说,爸爸,你看我能不能去找找李叔叔??刘一字说,你是说你李正义叔叔??刘小留说是的,他不是组织部长嘛,我想只要李叔叔答应帮忙,我提正科的事应该没有问题。刘一字说,那你可不能空着两手去找你李叔叔呐。刘小留说我知道。刘小留说爸爸,不瞒你说,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提一个正科,当下行情是30000元。刘一字说30000元,差不多是你一年的工资了,就这么白送人了??刘小留说,这怎么能说是白送人呢,我送钱给他,他给我提正科。这好比是在市场上做买卖,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是公平交易啊。刘一字说这钱是你自己的,可这官帽子可不是他李正义的啊。刘小留说爸爸,我知道所有的官帽子都是党和国家的,可是咱党和国家不是委托各级组织部长们管理着这些帽子嘛。帽子既然在他们手上,至于给谁不给谁,人家有选择和决定权嘛。刘一字说,这倒也是。可是你这钱一旦送出去,可就收不回了啊。刘小留说,我也没打算收回啊。刘一字说,儿子,咱不能把这几万块钱白送人,即便要送,咱也得想个办法把这钱收回来。咱要想出一个既办成了事,最后又不花钱的办法来。刘小留说爸爸,你也是一个在官场上行走几十年的老政治家、老领导了。难道你就不明白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这官场上??刘一字说儿子,正因为你爸爸我已在官场混迹了几十年,深谙官场的游戏规则,所以才能为你想到一个既不花钱,又能办事的好主意。刘小留说,这么说来,爸爸已经想好主意了??刘一字说小留,其实早在你刚下玉米乡当副乡长时,爸爸就想好了这个办法。只是当时条件不成熟,爸爸也就没告诉你。刘一字说儿子,现在条件成熟了,而且你也主动提及此事,爸爸就把这办法告诉你罢。你只要依此行事,爸爸保证你不仅能提上正科,而且还不花费一分钱。刘小留说,有这等好事??请爸爸不妨说来听听。
  刘一字说小留,其实你大可不必去找李正义,你只要去找杜如宾就可以了。刘小留说,杜叔叔??他不是与你一样退居二线了吗??刘一字说,是的,你杜叔叔也和我一样退居二线了。但他是人大第一副主任,你爸爸我是政协第一副主席。什么叫第一副主任第一副主席??就是在县人大除了主任尚泉就是你杜叔叔说了算,在县政协除了高文化主席就是你爸爸我说了算。刘一字说小留,你从政时间太短,可能还不明白各人都有自己的三尺硬土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现在我告诉你,这县人大就是你杜叔叔的三尺硬土,县政协就是我的三尺硬土。谁要进县人大县政协,只要你杜叔叔和我一句话就能搞定。刘小留说,爸爸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县人大??可我还这么年轻,不想去。刘一字说,县人大除了几个主任副主任,下面各委办的同志们都还是很年轻的嘛。再说让你去人大,主要是为了解决行政级别的,只是一个过渡。以后有机会了,再出来嘛。咱人大政协虽不像县委县政府那样出干部,但过来,也有很多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是从人大政协下去的嘛。刘小留说,这么说来,爸爸不如直接让我去县政协,干吗还要绕个弯儿找杜叔叔去人大啊??刘一字说,如果直接让你去县政协,我就违反官场游戏规则了。所以只能让你去县人大。刘一字说,你不是说现在的行情是正科30000吗,你哪天就拿30000块钱,去找你杜叔叔,说你想去人大,随便哪个委办都行。刘小留说,找杜如宾也要30000啊,那我不如拿这钱去找李正义。刘一字说,傻孩子,你这钱若是送给杜如宾,可能还要的回来,可是送给了李正义,就一定要不回了。刘小留说,爸爸,你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刘一字说,小留,杜子由是不是也还在乡镇任副职??刘小留说,可不是!!当年尚可俊杜子由我们三个同时提的副科同时下乡镇,尚可俊早都当上乡长而且快当书记了,我和子由还在原地踏步踏。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刘一字说,那现在这杜子由扶正的心情是不是和你一样迫切??刘小留说,是啊。我和子由都正为这事儿急得不行。刘一字说小留,事不宜迟,你赶紧拿上钱去找你杜叔叔。你杜叔叔见了你,就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他一定会让他的儿子杜子由,拿着你刚刚送过去的钱,回头来咱们家找我。这样一来,你和杜子由就都能提上正科,而且还不花一分钱。
  当天晚上,刘小留就遵照刘一字的吩咐,用旧报纸包了30000块钱去杜如宾家。果如刘一字所料,第二天晚上,这杜如宾的儿子杜子由也拿了一包钱来找刘一字。
  等杜子由走后,刘小留打开报纸数了数杜子由送来的钱,不多不少,正是30000元。细心的刘小留还发现,就连那用来包裹这30000块钱的旧报纸,也未曾被杜如宾杜子由父子换过。
  又过了一段时间。刘小留果然去了县人大,任办公室副主任,行政级别为正科。而杜子由,则去了县政协,任民宗委主任。